之于我,喊你的时候,默念你的时候
一定是哈伦阿尔山。“哈伦”,是减不去的
省不得的。就像我背靠,逶迤的大兴安岭
眺望辽阔的草原,喊着:额吉、额吉
额吉……
我在玫瑰峰,重新确认,找回自己
当我来到,蜂拥而来,开得正好的
黄连、火柴花、虞美人
布满山顶的星星草
她们每一个,都喊着我的名字。
我从一出生,就向远方行走。放逐与自我放逐的
路上,有太多的迷茫与困顿
忧伤、怅惘,深夜里辗转难眠
一个人默默地,流泪、悲伤、挣扎——我承认,我曾
绝望过。
是额吉从历史的深处
从茫茫的草原中走来,她用慈爱的、深邃的
博大的声音说:孩子,要学会等待
我们蒙古女人的眼光,是深邃的——
静谧的夜,唯有额吉的声音
她曾对孛儿贴说过的,她又说给我
我颤抖着握紧史书,擦去泪雨千行
随着额吉的目光,就看到了远方。
云蒸霞蔚。在玫瑰峰之巅,雨来了
瞬间,又离去。万象奔涌、岁月峥嵘
我的女儿站在这里说出:
挥斥方遒——
没错,我的孩子,是你听见了万马奔腾
是你看到了,高高举起的苏鲁锭
风吹草低啊,你看到历史的烽烟
北面就是,阙奕坛古战场
我们所在的玫瑰峰,正是大汗的
点将台——
“挥斥方遒”,你脱口而出的
在玫瑰峰,没有什么比这更恰切。
我说:“哈伦阿尔山,我身体中的血脉,千军万马都为你奔腾”
历史、尘烟、烽火,现世里的旖旎风光
和谐、安宁,那些辽阔的美
我自当,以沸腾的血液,千军万马奔涌的词汇
来诉说——